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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（第1页）

他的声音有些颤，听起来十分软弱可欺，被祁殊抢去话头：&ldo;会如何?是会取了我的性命不成?&rdo;，言罢还抓住他的手，以指腹摩挲，谭栀再也作不出一副汹汹模样，甚至连当前的处境都懵懵然般，顺着祁殊的话头应：&ldo;那是自然，我、我会取了你的性命。

&rdo;

祁殊一笑，下一秒将人从地上拉起，给人拍衣衫沾上的尘土，&ldo;这般漂亮一件衣衫，可不能弄脏了。

&rdo;，言罢，攥着谭栀的手，往东厢房走去。

祁殊所住的东厢房常备热茶，将人引至屏风前的木桌后，祁殊转身给人倒茶，就这一会儿倒茶的功夫，再扭头时，谭栀鼻尖便微红，瞧着如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，他不是还懵着，只是明白祁殊是个难对付的，便再也做不得凶巴巴的模样，闷着声儿接过茶碗，不过饮一口，便连着眼尾都沾上微红的颜色，这茶实在太苦，叫人更加难过。

祁殊不知缘由，只当是将人唬得太狠，忙问道：&ldo;可是茶水太烫?&rdo;

若是在平日，这般苦的茶水，谭栀定是饮一口便不愿再喝，只是现下在祁殊面前，只能将茶水饮尽，握着纹花蓝瓷茶碗：&ldo;你快将骨扇还我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iddot;&rdo;，全然没了树上时的气势，垂着微红的眼睫，闷闷般道。

祁殊心中愿把雕竹骨扇归还，可一旦还后，这人便不会再来寻他，说不定还得想些法子叫他吃些苦头，眼前谭栀红着眼眸的模样又实在叫他心软，沉默半晌，忽地道：&ldo;你午饭可食过?&rdo;

谭栀一愣，随即抬起眼睫，摇了摇头，对上祁殊的眼，便又要开口提归还骨扇之事，被祁殊抢先掐断话头，问道：&ldo;那你可要食八珍鸭?&rdo;

祁殊不提也罢，提起八珍鸭谭栀便想起头一回在桂花酒楼食之时，对上祁殊带有几分殷切的双眸时，便点下了头，不忘补上一句：&ldo;食完八珍鸭，你便将骨扇还我，八珍鸭我会付你银钱。

&rdo;

祁殊面上一笑，却是避重就轻般答：&ldo;不必付我银钱，权当尝尝手艺罢了，屋中无趣，你可去院中桃树下，与我母亲说说话。

&rdo;。

很快，屋中便只剩谭栀一人，坐了不过一刻钟，便坐不住，跑至屋门处竖起耳朵听，果然听得丫鬟的说话声，透过拉开屋门的缝隙去瞧，是祁殊的母亲，正与随身伺候的丫鬟道话，对上门缝中偷瞧的谭栀，二人面上皆是一笑，坐着的老妇随即道：&ldo;午睡刚醒，便听我儿道家中来了客人，竟还如此怕见我吗?&rdo;

谭栀自知自己本不是什么客人，气势汹汹般来寻祁殊，本是揣着叫祁殊好看的心思，听祁殊母亲这般道，便是天不怕地不怕，亦得敛了性子，从东厢房出去。

第24章秘制红烧肉

本意乃去取回雕竹骨扇，却稀里糊涂地入了祁殊家宅，食下大半只八珍鸭，期间祁殊还拿出一壶桂花酿，大半亦被他饮下，不知怎的回到桂花酒楼，清晨梦醒后便只能想起昨日祁殊母亲在桃树下对他道的一番话。

四方深色木桌，一壶清茶承分竹帘缝隙处投入的光线，壶嘴处安静地腾出裹着茶香的热气，裹着茶香的白烟浮于空中，随即被跑上二楼的顺子冲散，化为无形，顺着竹帘缝隙逃出，谭栀饮一口烫口的热茶，免不得喟叹一声：&ldo;真苦。

&rdo;，脑中这才清明些。

顺子坐于桌前，手中端着半碗桂花蜜，笑着望他，一手执扇打开壶盖，轻微地扇着壶中的热茶，&ldo;茶水还太热，扇凉便倒些桂花蜜下去，保准不苦。

&rdo;，原是瞧谭栀醒来困倦，才特将茶叶放多些许，果真谭栀受不得，喝一口便唤起苦来。

谭栀被烫口的热茶醒去大半困意，支着下颌掀帘望向对街河海清宴，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桂花蜜香，头亦未回：&ldo;昨日我如何回到此处?&rdo;，他依稀只能记清桂花酿入喉的绵甜之感，桌上别事，便一概记不得。

他一问，顺子便笑，惹得谭栀扭过头来，面上有些赧：&ldo;顺子，你竟笑话我。

&rdo;

顺子将执扇放下，缓缓往壶口倒入桂花蜜，拿银匙搅融桂花蜜，将壶盖置下，才复抬眸：&ldo;昨日亏得小的，否则掌柜的便要睡在大街上。

&rdo;

言罢谭栀面上赧意更浓，自是不愿承认，装模作样倒一杯添了桂花蜜的茶水，白瓷茶杯遮着面，闷声反驳：&ldo;你莫要吓我，我昨日不过饮半壶桂花酿，未醉未醉。

&rdo;，一面饮茶，一面摇头。

顺子不理会，兀自说下：&ldo;因今日酒楼需得开张做买卖，昨日天黑前，小的便回此瞧瞧，看看膳房缺些什么，明日好吩咐阿贵二人去置，一至后院，便瞧得对街酒楼掌柜，牵拉着咱家掌柜。

&rdo;，最后一句，话中带上笑意，听来免不得有几分揶揄之意。

顺子一席话说完，谭栀杯中茶水亦饮尽，只得微微倾下茶杯，露出一双漆黑眸子瞧顺子，总归是一对上便躲躲闪闪，又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，支支吾吾几句倒是叫顺子听不清，总归的不愿承认昨日自己醉酒罢了。

人饮醉时，所忆之事便易有偏差，昨日八珍鸭上桌伊始，谭栀的确还怵着祁殊，装模作样般小口小口地饮，在食下三分之一只鸭子时，便已有几分跃跃欲试之意，恨不得将盛桂花酿的酒壶执在手中，一口便饮去半壶，自然，他后来亦这般做了，继祁殊又拿出两壶桂花酿后，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，饮得眉梢微红，面目醺醺然，由祁殊牵拉着送回桂花酒楼。